沈道鸿

1947年出生于四川省成都,国家一级美术师,四川中国画学会顾问,四川美协人物画专委会顾问。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新加坡国家博物馆等多家艺博馆收藏。国内外出版个人画集六部。沈道鸿主攻人物画,旁及花鸟山水,其作品注重意境、艺术品质和思想内容,将人生体验、理想主义和汉文化的积沉,浑融一砚,无际而发。他擅作巨制宏卷,亦长点染尺幅,铺排聚敛自如;惯用羊毫中峰,月影穿潭,风行水面,自然成纹,笔力含而不露,于具象中透弥出意识的抽象和既出世也入世的两种情感。其笔下之古代和现代人物寄寓远大,格调高华,气象大度。被誉为一位有能力建构艺术殿堂,同时亦能甘守寂寞的艺术家。

 

纳希克神庙三祭司  150cmx300cm  2016年

 

马杜赖神庙夕照  150cmx300cm  2016年

 

大宝森节的祭礼  146cmx280cm  2015年

 

一、怎样走上艺术之路

 

禅宗之六祖惠能在其著名的《坛经》中曾言:“说通既心通,如日处虚空”。即指人的生命流程里暗藏着一道难以解读的密码,它支配人的命运,改写其归宿,编导人 生标遇,安排生态方式,左右人生的情感,培植心性,平衡欲望,引爆人的潜能,直至生生死死。从奴隶到将军,平民到总统,富翁变成乞丐,木匠为大师,美女成 尼姑,窃贱变圣人,谁能预测?谁又能知晓密码何时解开?生命角色何时转换?

 

1991年,香港为我出版的画集后记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早已不在感慨,却有太多的感慨,早已不在回首。我现在被社会称之为画家或著名画家已经颇有难为情之感。过后总免不了一番由不得人的苦笑。记者与媒体也好用夷 美之词讲述一个坚韧的人如何攻打艺术的城堡。在新加坡、台湾、香港、马兰西亚、泰国、北京、广州、深圳,无数次在我的个人画展开幕之时一身西装革履,面对 鲜花和称赞,富商高官的宴请,百十家报刊毫不吝惜的载文慷慨加温,夸谈作品才情,尽泻流光之辞。转回头看看,四十多年的忙碌和思索竟是一片茫然。

 

 草原八月

 

其实,谁又从小选准了人生的方位?

 

当我十二岁开始浪迹生涯,独自谋生,十七岁怀着一本约翰克利斯朶夫到阿坝高原修路,在冰雪荒野的夜晚巡视回家的路,心头哪还装得下《韩熙载夜宴图》和《蒙娜丽莎的微笑》。那时,一心所想的只是多挣点钱,免的母亲太劳累,渴欲何时能睡两天懒觉。

 

我父亲在蒙冤洗清后的一个冬天死去,留给我艺术的影响和期待。我母亲不懂艺术,不知道杜甫和贝多芬,她苍苍白发,熬空熬干了自己,塑造了一个作画家的儿子。但他们都没来得及用上儿子卖画的钱。

 

曾经怨恨活得太屈辱太不公,读过杰克伦敦、梵高、罗隐、蒲松龄、孟浩然,再细看周围,才明白饮苦原来是太寻常太寻常的事,只要咽得下去,就会渐渐化为英雄,化为沉厚,化为灵魂的大气,化为作品的境界。

 

大昭寺

 

曾怀着空寂的心情想走近大学教室旁听,十年前被聘为大学教授讲给别人听。在第一次站在大学讲台上时我流泪了,想到那一条在高原修过的公路和我死去的父母。我 记不清何时挤进画画的群体中的。我少年时代想玩文学当作家,后来发现自己更喜欢音乐,痴想过李贺、苏轼、司毋达尔、李斯特,对俄罗斯十八世纪一大串文学艺 术的杰出人物肠哽心结,拼命狂读。直接影响我早期生活的三本书是《海的沉默》(法国)、《斋月战争》(埃及)和《大画家传》(意大利)。尤其是后一本书, 引领我阅读了《德拉克罗瓦日记》、《亲爱的提奥》等许多传记,相识了德拉克罗瓦、米开朗基罗、鲁本斯、伦勃朗、提香、罗丹……为我打开了绘画艺术的思想之 门。由此,我看见了一个精彩耀眼的视觉世界。在《最后的审判》、《雅典学派》、《梅杜萨之伐》、《拾鏸》、《一八一四年》、《西奥岛的屠杀》、《查波罗斯 人》、《圣尤拉莉亚》、《近卫军临行的早晨》、《夜巡》、《弗里赊尔酒吧》、《马尔巷的洪水》等作品长廊中,不朽的光芒直射我的心扉。我呼吸着大的气息, 渐渐沉迷,听到一种感召,经历着脱胎换骨的阵痛。

 

什么是超越?超越就是穿透现在对未来的解读。创造的渴望扫去了贫穷劳役的心理暗影,挣脱了现实苦楚的情感交缠,树立起一道理想主义的坐标。为人生的转换储备精神能源而可能发动对命运的抵抗。

 

吉日良辰

 

无师无门,我开始自学油画。素描、色彩、写生,每一个环节无不错位。早期更多触摸的是西方绘画。第一次创作选入四川省美展的作品即是油画。后来自学中国水墨画,对中国绘画传统的研究亦是十多年后对中国文化参悟后的又一历程。

 

当然,这是一条长途跋涉的苦旅,每一个驿站都是一次喘息和反思。

 

文学和音乐丰富了我的人生,加固了我的艺术基座,合成了绘画的文化体量。乃至到今天,感觉到一种文脉共振的发力。

 

1989年,在新加坡人民大会堂,我的首次个人展隆重开幕。我从此走上艺术之路,解开了生命密码。

 

家 园

 

二、绘画风格形成的过程

 

风格是艺术家在经历了长期探索、寻找、发现、创造后的阶段性或终身性的凝血结果,是技法、思想、文化积淀、表述方式成熟后的共生现象。我曾在《创作随想录》 中写道:“风格是什么?是艺术家久经焚烤的内脏痛裂的复生,是抽筋断骨的修炼功课,是瓜熟蒂落的秋色落金,是痴情绵绵的千呼万唤,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慕然 回首。”

 

这并非是一种推辞讲究的文学描写。想想一个令人噓噫的数据,中国画家有十几万种,据说还远不止次数,是否十几万人都在寻求,或能够创立十几万种艺术风格?这 种摹仿与剪裁毫无关系。风格只发放艺术家个人,之所以被社会和历史所认同,是因为他承传和创造的唯一性,不可混淆,不可取代。

 

金奈小镇的节日

 

即便是大师,其风格形成也耗尽了几十年甚至一生心血和智慧。

 

张大千先生终生浸淫于流传之中,到了晚年才找到自己,在泼墨泼彩的山山水水中建立了风格,而早期和中期的画虽然已卓尔不群,但只能是传统的延伸。

 

范曾先生文章言及“黄宾虹八十年以前都在传统的深海中挖掘宝藏,其画尚不足观,到了八十岁,如梦初醒,艺术的青春才真正开始”有了自己的风格。

 

齐白石衰年变法已成美术界的歌谣。大笔淋漓,草虫精微,色墨冲和,成就花鸟画一代高格。

 

艺术风格的截取也非迟至暮色苍茫岁月。蒋兆和先生30年代正值英年,一幅《流民图》震动画坛,雄屹现代中西合璧人物画高峰,风格自成,百年声威不减。

 

 

金色草地

 

黄胄先生于二十世纪60年代已是独领风骚,以他阐发于生活的形象,飞扬奔腾的速写笔意直接入画,感情热浪扑面而来,影响了一代画家,形成了当之无愧的流派,其笔下水墨毛驴更是独步古今,无人堪比。

 

不必一一胜举,我们毕竟不是在这里对艺术风格进行学术理论研讨。至于要求谈我自己,亦有些难为情。因为一个画家艺术的评估当是社会和他人。此只能就一些思考、体验而简述之。

 

不便说自己的风格已形成。不过是初露貌端,或说远山卡键形廊,非自谦也。

 

我的画分古今题材两部分。古代题材偏重于传统,现代题材合成中西。前者尚有汉唐重彩之痕,走线运笔且存宋元至任伯年之迹。后者亦具油画之嫌,魏列夏庚、克里木诗、德拉克罗瓦、巴巴之留印皆可窄见。许数载之后,痕迹虚然,幻化与我,或可真正称得上创造风格。

 

 

马杜赖神庙之门

 

自认可取之处,在于对生活的态度。不虚构、不假饰、不妄想、不随意剪裁、不巧取、不弄玄,不以古人的视网膜看世界而用自己的心灵去感知生活,技法当可借鉴,体验必须是唯我。画自己的感受画出自己的感受,要真、真诚,这是唯一的艺术生路。

 

如果一个画家将自己的艺术寄生在别人的成就上,去画别人的感受,或以别人的感受来替代自己的体验,去画石涛、画黄宾虹、画八大,那你自己在那里?你早已在别人的笔骨墨韵中灰飞烟灭。如果你偏偏还醉意沉沉,这岂止是误会?

 

悲鸿之马、黄胄之驴、白石之虾,前无古人,何得横空出世?心有所感,情有所动,千锤百炼,水到渠成,那一个不是生发于自己的感觉?

 

李可染、傅抱石、潘天寿、石鲁等先生,其艺术又何以与众不同,与古人不同。他们的艺术风格的唯一性,正是他们感受的唯一性。

 

牧民的下午茶

 

感受有深有浅,有厚有薄,有高有低。这是文化的修炼,人生感悟所至。浅可成滩,深则成海。高为峰,低为坡。太阳和月亮各有光照,大树和小草各有仪态,糖和盐 各有滋味,少女和妇人各有风情,不可混谈,更不可类比。世界给艺术家提供了如此辽阔的创造空间,不必量化和重复他人,都有可能在这个风格的天地中并存共 生,更不必一定要做大师。只要以真为情,以美为意,其作品都会获得社会的钟爱和认知。

 

风格不能到处去找,更不能剥取古人或大师的衣冠穿在自己身上。风格是在虔诚的艺术追求和辛苦工作中渐渐发出的新芽。晨钟暮鼓、春秋轮回、在不知不觉中彻悟中悄悄降生。

 

几十年的心路历程使我得以回首审视每一个驿站。

 

早年画油画,谈不上风格,只有大师的影响,和他们作品中思想的投射,需要解决的是许多技术上的问题。那里要易最易激动的时代,说如痴如醉毫不夸张。德拉克罗 瓦、米开朗基罗、列宾等画家是我心中的神,追随了多年。对色彩的感觉和把握使我获得了大部分的水墨画家缺乏的概念,致使我现在在中国画创作中运用起来与众 不同,能够毫不费力在微妙的灰色变化中找准冷暖关系和整体的基调,与之和水墨进行交融,乃至完全有能力控制和完成人物群像在大场面巨制。

 

我的色感极好,如果我坚持画油画,一定是最优秀的高手。

 

稍后画过一段时间的插图、连环画,初衷是因为有点稿费,需要生存,当时一些出类拔萃的画家视若明星,高燕、雷德祖、贺有直、陈玉先、董辰生等,他们却多产又 娴熟,形式变幻,招数强劲,迫使我对造型、线描、黑白关系、构图和叙事表达上下过一番打底的功夫。到现在我还保存着雷德祖的《斯巴达克》与高燕的《茶花 女》。他们在插图连环画艺术中的唯美主义表现使我受益匪浅,至今心存感念之情。

 

望果节(焦墨稿)

 

八十年代进入水墨画创作时期,那是一段自由生发,天马行空的激情年代。对中国美术史未曾进行探源泉寻流、勾沉索古的研究,倒是当代的杰出画家点燃了我的表现 渴欲。我放任自流无拘无束,杂食众家,饱吮各派,墨野笔狂,表现出的多是年轻的心性和情绪的急越,大有欲赋新诗强说愁的状态。那时,我的画还尚未想到寄托 自己的人生慨叹,思想情怀,世事感悟和形成自己对历史、对世界、对社会与生命的一种态度表述,不过是对他人作品在艺术形态上的变体。

 

或是对古典诗词的演释,对典故的演释,对历史人物与少数民族风情的演释,唯没有对自己精神的演释,那时的画多是一个一物,多是别人画过的题材,大家争着画题 材,东坡现砚,曦之爱鹅,米芾拜石,陆游咏梅,张旭狂草,李白醉酒,或卧石、或雅集、或闲吟,如现代人物不外乎晚归、牧归、采撷归来。虽然到现在中国不少 画家依旧乐此不疲,还在其间徜徉徘徊。

 

我画的和别人不同之处在于笔墨的狂放和大气,形象的多变和透出的一种花茫气息。然而,作品中不难找到杨之光、黄胄、范曾、叶浅予的留痕。

 

值得一提的是1982年,当时还担纲中国画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的黄胄先生,他偶然在成都画院的展览上看见我的画,即向四川美协主席李少言提出欲将我带到北京中国画研究院参加第一届人物画他作研究班。

 

北京颐和园藻鉴堂,是我艺术生涯的一次重大转折。每天和黄胄、叶浅予、蔡若虹先生吃住一楼,朝夕相处,听巧立名目兆和、李可染开讲,其一班学友如今都是中国画坛的扛鼎人物,权高位重,至少也是地方诸侯。可见当时这一班人士均非等闲之辈,可谓俊彩星驰,济济一堂。

 

诸位大师对我的影响和艺术冲击如春水冲涧,夏日泛洪,如群峰列峭,草原马踏。

 

往后五年,将中国传统的认知,就有了比较和选择,有了相当的人生体验,即获得了艺术表现的思想内含,和对历史、对世界、对生活、对人物的审视广角与自觉意识。

 

再从传统回到生活,面对二十一世界的今天,造化已不复是汉唐旧貌,风物也已改宋元的容颜,你会知道传统中哪些可以借鉴、哪些应当放弃、哪些值得传承、哪些不必死守。

 

 箫韶之乐

 

文人画表达青疏,澹逸的闲情和心病的咏叹不失为一贴好处方,欲表现深厚、沉雄大气和高华则不济。我在汉唐的重彩中得到一些补充,用以表现古人题材而逐渐新机。

 

面对现代题材,面对生活,非创作一种新的审美调试不行。

 

看见太阳照射下通体辉煌的色拉寺;亲瞻青海安多的神山圣湖和终年苦恋与珠穆朗玛峰永恒不化的积雪;目睹若尔盖大草原汹涌翻卷的朝圣人潮;面对康巴汉子强悍的目光与风雪撕咬的老羊皮袄;胸膛是野性和爱的草原,中国画的笔墨当何以演释?

 

如果以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潇洒挥就,墨色的浓浓淡淡幻化出兮惚兮的梦态,饱书面外之情,题长款,空白处多盖几方闲章,那又是怎样一幅雪域文化的杰作。但是,将作品给草原的牧民看,他们会告诉画家,你画的不是我们,草原的灵魂无法在你的杰作中附体。

 

我的选择属于非理性,任由情感的冲击支配画笔,人忘乎所以的去刻画藏族男人脸,企图把皮肤下的血脉画出来。因为,我看到血脉中涌动着一种酥油和太阳混合的巍峨。我动情去画牧人老羊皮袄的裂缝,里面写满他们祖先的故事和沧桑。

 

竹林七贤

 

创作的含义不是追随而是发现。我的体验带着我去寻找表现艺术语言,十多年过去了,我的作品出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如果说是形成风格,那就是它。 

 

三、当代中国画,特别是人物以及现状的认识

 

纵观中国画坛茫茫烟雨,形影交恍,如名目名辨,不难发现虚实。有三种现象尤为普遍。一、醉而不醒。二、装神弄鬼。三、伪文人画。

 

有沉湎于往古不知返今者,躺在祖先的摇篮甘当婴儿;另者,搞一点洋哲学和古率重新洗牌,拼贴西方现代派图形借壳上市,装扮另类吓唬人;再者,摹拟宋元之骚体体例,剪裁亡灵衣冠以形式冒充士大夫。

 

古人、前人、近人曾有一说,中国画的最高标准是达到“逸笔草草,不求形似”,“中国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等等,且不细溯前人提出此理的究竟和创作个案。只是 当代画家轻松的借用了这块招牌来开艺术快餐店。洋洋洒洒的用以包装只有皮没有馅的艺术产品,经营出中国当代美术蔚为大观的连锁店。

 

走进若尔盖

 

那些画不准确的形体,似是非是的结构,异化曲张的风物,半人半怪的聊斋影像,松松垮垮的形式,均以“形似非似”的风度充塞大小展览会、并指责写实低级,抽象低级。

 

另有一说,中国画区别和高于西方绘画的核心不是画形象,而是画意象,画心像。此为东方哲学与美学的极境。于是,中国当代至少有好几万人画家远离了造型法则,色彩规律,自然规律去画其心象。

 

中国画对于意象和心象的主观精神抒写,自然关照,融物于心,无非是一种创造孕育催生的流程,是由自然形态到艺术形态的进化结果。而被当代画家用来遮盖艺术表现能力的贫弱和用来实现速成大师的欲望。

 

当然,当代中国画,尤以人物画看重,另有一批头脑清醒、见识卓远,功底扎实,才情并茂的画家,他们敬畏艺术,自然,拥抱生活,为表现心中的真切感受呕心沥 血,面对经济和各种大潮保持了一个严肃艺术家的崇高情感,守住心中人类文化经典的明灯。虽然,当前这样的画家为数不多,但他们却是中国二十一世纪艺术的主 流。(文/沈道鸿)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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